想領悟生命的意義需要時間。需要時間和愛。
自從某個星期四早上過後,我偶然會在腦海裡排演某個場景的畫面------一位外科權威醫師接到一張紙條。書寫這張紙條的人是一位接受他治療長達九年的癌症末期病患的唯一家屬,家屬依著病患清醒時的口述寫下:
o醫師,很抱歉,我不想在接受任何醫學上的積極治療了,請你給我嗎啡。
『背叛』,醫師一定覺得自己被背叛,被一位自己九年來、無數次將她從生死邊緣搶救回來的病患所背叛。
寫下這些文字的人是我,口述的人則是我的母親。
偶爾我會想,倘若我們沒有『背叛』,或者,我們在更早就『背叛』,事情是不是就會有不一樣的發展呢?
但僅僅是偶爾,我通常不再去想了,因為母親與我已經共同進入安寧緩和照護的階段了。
在那裏,沒有痛、沒有嘔吐掉髮、沒有一次次在已然乾涸的血管裡勉力做抽血檢查。
沒有人要你『加油』。沒有人要你……做任何你會感到痛苦的事情,無論是身體或心靈。
禁錮在癱瘓肉體裡的文生‧昂貝爾奮戰不懈,只希望能取得支配自己餘生的決定權。
文生的母親無懼地將藥劑注下,勇敢維護兒子的意志與生命尊嚴。
身為醫生,蕭索瓦理應以維護生命為職責,然而在生死間的灰色地帶,眼見病患承受痛苦,是否仍要堅持讓生命如此延續?
如何面對病患的意見?誰能作決定?
本書不僅記錄這場震驚社會的安樂死案件始末,細述身為醫者的掙扎和衝擊, 蕭索瓦更從「人」的角度,為生命終結一事提出種種值得關注的詰問與省思。
輕輕薄薄200多頁,由法國加護救治中心醫師弗雷德瑞克‧蕭索瓦﹙Frédéric Chaussoy﹚在2004年寫下的《我不是殺人犯﹙Je ne suis pas un assassin﹚》,本書來自一則真實故事。
年輕的文生‧昂貝爾因為車禍意外,經過一段時間的加護病房照料後,『進步』成為一個只能輕微動右手大拇指的病人,他的母親以念法文字母的方式,說出病人文生的心聲:『我想要死亡權』,然而卻受到當時法國法律所禁止。
隨後文生的母親將毒物針劑注入文生的胃管當中,企圖協助自己兒子死亡時,被加護病房人員發現,緊急送交弗雷德瑞克‧蕭索瓦醫師的急診搶救。
在第一時間弗雷德瑞克‧蕭索瓦醫師並不了解文生個案的來龍去脈,他僅能依照急診醫師的準則搶救病患,為文生插上了維持生命的呼吸器。然而在之後,蕭索瓦醫師瞭解所有關於文生和文生家屬的故事與心聲之後,他,毅然決然,拔去了維持文生生命的呼吸器。數分鐘之後,文生死亡。
弗雷德瑞克‧蕭索瓦醫師是殺人犯嗎?是蕭索瓦醫師導致文生死亡的嗎?
或者殺人犯是文生的親生母親?是親生母親奪去文生生命的?
這既是一個醫學議題,也是法律議題、社會議題、甚至是哲學議題。
弗雷德瑞克‧蕭索瓦醫師在《我不是殺人犯》,將故事一切原貌重現,讓讀者思索,生命為何?醫師的職責又應該為何?如果一個醫生無權管制一個人是否要出生,那這個醫師又何來權利掌管一個人何時想死亡?
在此時此刻狀態下的我,閱讀這本弗雷德瑞克‧蕭索瓦在《我不是殺人犯》是一種天賜的慈悲。我靜靜欣賞蕭索瓦醫師對於種種生命存在價值的溫柔探討。
他描述了多年前自己死於癌症的父親的故事時,這樣說道:
……我們努力想醫好他,但是束手無策。我們同時努力將死亡推開。我們將它推開,直到生命再也無力承受。我們同樣應該學習以溫柔、尊敬的態度停止和死亡作戰,因為勉強將生命延長,只會侮辱生命。
當弗雷德瑞克‧蕭索瓦醫師在從事醫師工作非常多年之後,關於治療病人、特別是重症到不可能復原的病人,他領悟出一個道理:
我們總不能夠永無止盡的逆來順受。偶爾,總要有人出來反抗。所以,我出來了。因為我想應該由我來做吧,就算現在我得承擔後果了。
面對生命,我想我們有權力做出選擇,而非一直被無止盡快速進步的醫療科技所綁架。
對於生命,我們可以更溫柔、從容一些,沒必要非得戰到不剩一兵一卒才放棄。這樣並不算勝利。
生命本來就沒有勝利或失敗可言,它只有開始、過程、和結束。
偶爾我也思索,九年前那位幾乎要跪在醫師面前痛哭,求他們救救自己母親的女子,是否在當初,就做了錯誤的選擇?
我不是殺人犯 Je ne suis pas un assassin
• 作者:弗雷德瑞克‧蕭索瓦 Frédéric Chaussoy @ 2004
• 譯者:王玲琇
• 出版社:先覺出版
• 出版日期:2006/05/30
• 語言:繁體中文
• ISBN:9789861340593
• 規 格:平裝 /232頁
• 出版地:台灣
• 本書分類:心理勵志> 勵志故事/散文> 真實人生故事
• 本書分類:心理勵志> 生死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