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讀 李昂的《附身》

2011121903:16

  

 

李昂的最新長篇小說《附身》,其實對我而言,是有一點點像在回顧自己的過去。感觸良多。

 

先是我的童年時代與主角年幼的景香身世有幾分雷同:


景香的記憶記憶中沒有父親……。她必然要有一個父親,生理上的父親,否則不會有她。然景香記憶中基本上沒有這樣的『父親』………

景香一直不能相信,人世上會有一種消失,像她消失不見的父親,能消失得如此徹底。

好像一切全然不曾發生。

(卻又怎樣留下她?)

 

 


景香的母親千鶴乃鹿城赫赫有名的大家閨秀,不但聰明靈巧,長相更是美麗過人。正當這小城人家七嘴八舌議論紛紛千鶴這大小姐將與哪家名門公子相匹配時,千鶴卻帶著年僅三歲的小景香回到鹿城。

 

對過去幾年的生活絕口不提的千鶴,帶著一名沒有父親姓氏的私生女回娘家,觸怒了當家作主的父親,千鶴幾乎是當場就被父親以羞辱的方式逐出家門。

 

後來因緣際會,千鶴帶著小景香在由紅姨(尪姨)主持的『雲從堂』住了下來,並且後來千鶴更為完全聽得懂紅姨傳達天命時的神言神語,因此擔任了紅姨開壇時的文生(就等於男性乩童做法時為其寫下與解釋文字的桌頭)。

 

家大業大、權傾鹿城的地方富商家的獨生女大小姐,未婚生女也就罷了,還擔任什麼尪姨的文生,基本上從事的就是一種傳統上認為相當低下階層的工作,因此又惹來鹿城人更多閒言閒語------景香就是在這樣的既神秘又八卦、一切都是『聽說』的氛圍中,漸漸長大,終於到了能離家北上讀大學的年紀。

 

逃命似地,成年的景香,頭也不回地離開自幼長大卻帶給她莫大屈辱的故鄉鹿城。

 

 


日後留在台北當作家的景香,偶然遇見兒時『雲從堂』的玩伴紀宇中,紀有非常特殊的體質,能感應到『魅仔』,偶爾一不小心也會被「魅仔」附身。對此一特殊現象,紀只是輕描淡寫地告訴景香:


「妳有沒有想過我們在某種程度上都可能被附身,只是我們自己不自知罷了。」


「妳能作為一個作家,書寫出一些不是屬於妳現在有的東西,妳不覺得自己在這方面也是一種被附身。」


「我們,在某種意義上來說,經歷的生生世世,不也是一種附身。」

 

 


甚至「附身」的概念,在紀宇中長期投入反對黨政治運作的同時,竟然萌生了如斯的領悟:


我們歷經的生生世世,都是一種附身。而台灣,百千年來經歷荷蘭、清帝國、日本、國民黨政府的統治,每一個統治,都像是一種附身,留下被附身的印記、傷痕……

 

 


《附身》比較起上一次我讀李昂的作品《看得見的鬼》,同樣將鹿城舊時風情細緻地描寫了一遍,讓讀者有回到當時的感覺;另外,李昂作品中永遠不會欠缺的女權主義,兩本書中也同樣都有。

 

只是,《附身》的故事鋪陳感覺已經沒有那麼愛恨分明,書中明顯地許多人、事、物都隨著時間變得雲淡風輕許多。

 

------不知道耶,但我更喜歡寫《附身》那個不再用字犀利且咄咄逼人的李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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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身

• 作者:李昂
• 出版社:九歌
• 出版日期:2011年08月
• ISBN:97895744478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