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10月17日吧!

2008072514:42

昨天是上課日
中午和青蛙少女約好了一起在圖書館K書
(我們很乖----她在認真準備國考   我通常都在看雜書
如果她有問題   我們就出去外面討論
-----就很用功認真努力型的讀書搭檔)



原本就約好說她要帶一些筆記和雜書借我看
我到時   桌上就擺著那些約定要借給我的東東

我一樣一樣仔細看
(要做點交動作.....因為青蛙少女是很要求整潔規律的孩子)
咦~~怎麼有一本不在約定中的  "那就10月17日吧!"
我應該沒跟她說過我很喜歡這本書
因為我每次討論到歐陸作家
她就說沒興趣
那麼...........

ㄣ??? 內心感到怪怪的 
這.......難道是青蛙的廢墟書?......不會吧?

"這.....為什麼有這本書?"
"喔 妳一起拿回去看"
"妳.....為什麼要借我這本書?"
"............"  (她臉紅)
"妳怎麼知道我爆喜歡這本書? 我從來沒跟你說過ㄚ?"
"妳....妳喜歡這本書???"
"我超喜歡這個作者的....尤其是這一本....爆爆爆喜歡"
"那妳有沒有買這本書?"
"沒有....只在圖書館借"
"這本送妳!!!" (口氣堅決)
"不好啦....妳也喜歡的書...."
"好啦   我說實話  這是昨天突然在我家的一個角落看到的  好幾年前買的  看完  就一整個不舒服  立刻把它丟到眼睛看不見的地方   就根本忘記有這本書從在了"
"不舒服? 為什麼?"
"因為我只看封底介紹  以為是寫安樂死的  買來看  根本不是! 我不能接受她....根本不是消極安樂死.....這是積極自殺耶"   (說到這邊很憤慨)
"好吧  那我告訴妳  我也一樣以為寫安樂死才看  結果一讀居然是積極自殺   對她佩服到一個不行"
(青蛙少女快要昏倒了)
"可是那個文字很...不舒服"
"對ㄚ.....就是很血淋淋的書寫....妳不覺得這種風格很特別嗎?"
"我真不懂妳......一個迷村上風格迷得要命的人......怎麼覺得這種風格好看?"
"嗯....我沒想過這個問題....."


結果一整個就是廢墟事件的翻版

後來  我一直在想 (說不定青蛙也一直在想)
天ㄚ~~我們為什麼會變成好朋友?????





Noëlle Châtelet 那就10月17日吧! La Dernière Leçon


內容簡介(封底文字):

雄踞法國暢銷書排行榜,轟動法國社會的真實故事


十月十七日這一天我被強迫註冊,要上死亡學校,上生命中最珍貴的一堂課。執教鞭的,是我的母親……

「那就十月十七號吧。」
就這樣,一句話,這麼簡單,不到十個字,這麼簡單,妳向我們宣布妳的死期。
我們面對妳不可改變的死亡決定,漸漸脫離憤怒與反抗,在倒數計時開始後,跟著妳一起回憶過往,嘗試細細了解這個值得深思學習的課題。
縱然我們必須提前經歷死亡,但藉由這場預約好的生前告別,我們更加珍惜每一天、更加感謝生命。
這是最後的一個禮物,一份永不止息的愛……


  本書是我們都必須上的最後一堂課:學習死亡。書中不僅帶領我們思考生命的尊嚴,死亡的自主性,同時也是作者自我療癒的一種儀式。
  作者以細膩動人的筆觸,描繪這場震撼教育帶來的挑戰與內心的掙扎,進而接受並祝福母親的離去,也讓自己學會並懂得死亡的真義。



http://www.books.com.tw/exep/prod/booksfile.php?item=0010336524
這邊有連載
有興趣可以連過去看完整的


「那就十月十七日吧。」
就這樣,一句話,這麼簡單,不到十個字,這麼簡單,妳向我們宣佈妳的死期。 這短短的一句話好比斷頭台、大鍘刀。這利刃般的幾個字不斷被磨利,年復一年。 妳說得那麼平靜、那麼冷靜,為的是盡可能降低傷害,讓它聽起來很自然,好像在宣佈出遊日期,讓妳的孩子聽得清清楚楚。而這麼多年來,我們對這句話早有心理準備。

這句話,我沒準備,一點都沒準備,竟會真的聽到,我一聽就明白。 像刀刃般的幾個字,只讓我感到一陣寒冷。只有冷,沒有痛苦;只有冷,也沒有血──血凍結了,要不然就是突然被抽離我身體,一滴都不剩。 我心想:「這應該就是死亡的冰冷。」我心想:「我不要再經歷一次。」 人可以從這種冰冷回暖起來嗎?死亡的冰冷,只有死人能親身經歷,活人不行,不是嗎?

我錯了──我現在是熱的,又熱又活跳。我回暖了,我從死期宣讀的冰冷中回復過來,像利刃般的幾個字…… 為了這件事我得重返學校,但不是隨便一所學校。 十月十七日這一天我被強迫註冊,要上死亡學校,學習妳的死亡。 是妳指定我坐那個座位,妳一直很平靜,也一直很堅持。 我自己的話絕對不會去,我不想上這個學校。

我不想學、不想知道。 我先是反抗。一開始我抗議,又是跺腳、又是搥拳,抗議妳的堅持、妳的冷靜。然後,我在妳指定的座位坐下。 輸了的我,打開筆記本,筆記本外有黑體字標示著妳的名字。我希望沒有任何一個孩子要上這種課…… 不過,在日期上,妳讓步了。 妳承認指明日期更加劇妳此舉的暴力。 我們要求不要確定日期。

好,那就不要十月十七日,但還是會發生。很快。非常快。一股瘋狂的希望湧上我心,希望通常不切實際──還是會發生。很快。非常快。沒錯,但不再有行刑日期。妳的死,突然間就跟其它的死亡沒兩樣。對一個很老的婦人來說,死亡是正常的威脅,很正常──她知道自己不久人世。沒有死期,就沒有死亡?反正,幾乎吧,死亡幾乎算是正常。懸而未決,有點抽象,尤其是,不用再數日子,像死刑犯一樣數日子,數到十月十七日……

十月十七日……妳說妳在十七和十六日中間猶豫。十月十六日,我的生日,我生命的第一天──「我總不能這樣對妳吧!」謝謝媽媽。謝謝妳的體貼。所以妳選擇第二天,不在我生命的第一天結束妳的生命。生日快樂,親愛的,明天我就要死了。明天我要自殺。我現在就可想見,慶生場景,蠟燭。 謝謝妳,媽媽。等於是對著蛋糕,拳打腳踢。 但沒有十月十七日了。我逃過一劫。

我氣得面紅耳赤,但也有點羞愧。我後悔自己這麼生氣。記得後來,我們在房間裡短暫獨處,是我們把妳抱進去的,妳記得吧。我們的反抗使妳情緒過於激動,因為我們不要特定的死亡日期,我們不要十月十七日。 我撫摸妳的額頭、妳的白髮,妳疲憊不堪、失望透頂的臉。 事情進行得不如妳所願。

妳閉上雙眼。妳如此蒼白,以至於我彷彿突然看到了妳墳上的逝者雕像。我可以想像妳死的樣子。死亡似乎已經上了妳的身,為妳效勞,變成妳的同盟,妳的好友,而我們……而我這個一邊說愛妳、一邊輕撫妳額頭、頭髮的人……我,妳的女兒,直至此刻,仍深信我對妳的愛……我發現妳愛死亡更勝於我。對,正是如此──更勝於我。

就在此刻一切都變了樣,妳沒跟我說就決定了一切,在這錯愕的一刻,甚至是令人不解的一刻,我覺得好像被當頭棒喝,枉費我愛妳。我好嫉妒,是的,我嫉妒死亡,妳的好友死亡。所以我讓妳失望了,羞愧的我,坐在妳床邊。妳感覺到了嗎?妳的眼睛睜開,兩條細淚浸濕妳薄透的皮膚,彷彿自知即將乾涸的泉水,冒出最後幾滴水。泉水與妳一樣,氣數將盡,水也流乾。

妳沒看著我,就說出以下的話,比淚水還無力的話:「你們不懂。你們現在要幫我。」 當晚妳沒有再與我多說。但是這已足夠。我沒有選擇,在妳說這些話之前,我就明白了──妳的決定不容改變。這像利刃般的決定,被無比的決心給磨得鋒利,準備落在我們脖子上。在妳宣佈的那一天,不管我們在不在場。不管我在不在場。 沒得選擇──我,決定在場。怎麼在場?我不知道,但我會在。

所謂「在場」,表示我會乖乖的坐在妳指定的座位上。心不甘情不願,打開筆記本,有黑體字標示妳名字的筆記本,我還在發抖,不只是因為反抗更是因為恐懼,因為從此刻起,我知道──倒數計時真真確確地開始了……

我渾身上下充滿恐懼,它排山倒海,四處滲透,而且尤其陌生。光是恐懼就能引發其它起不了作用的反抗動作,我寧可說是沒用的反抗,也不想說是可悲的反抗。 「我希望永遠不要將這麼殘酷的事情強加在我孩子身上!」我一開始就讓自己冒出這麼絕對的一句話給妳聽。

「一開始」……不然要怎麼說?「所以就十月十七日吧」,這句話開啟了我們親子關係的新頁,不說「一開始」的話那要怎麼說? 三個月。整整三個月,其中的古古怪怪,至今仍被我視為是我們之間最重要的事。妳幾乎都清楚,但不是全數都知,因為我沒全說。我是死亡學校的好學生,妳的死亡學校。一個有時認真到想吐的學生,我沒有全部告訴妳……

反抗的爆發,妳順其自然而不試圖平息。妳應該是覺得那無可避免,或至少合情合理。 一開始,妳靜靜看著我反抗,神情溫和,未感到不快。妳等待風暴自己平息,而風暴總會平息。

我企圖生氣一事妳無所驚覺。妳不覺得那起得了作用。那是所謂雞毛蒜皮的小事,不是嗎?而且,我自己也把脾氣壓了下來,不讓它占據「全」場,以免讓我們痛苦到無話可說,打斷在我倆關係中,這一段對我們都很重要的對話。 再說,我不是老早就接受妳離去的決定,這是妳所選的,按照妳自己一個人的意願?

我不是甚至還答應、慎重承諾過,那一刻到來時要在妳身邊? 妳和我,我們比較擔心的,反而是我的恐懼,這碩大的恐懼,與其說是源於憤怒,不如說是本性。 我的害怕造成妳的問題,這全因倒數計時。 我該怎麼辦?我們要怎麼辦? 倒數計時……沒錯,我們不再受特定日期的威脅,但是它還是即將到來。

如果妳選的日子往後延,可能是幾星期、一個月或不超過兩個月。總之很快、非常快。 對我而言,時間突然變質了。時間不再是用數的,而是用減的。你必須扣掉、切斷每一天、每一個逝去的夜晚,把今日今夜從日曆上撕去,看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妳所宣佈的死期也步步逼近。 妳生命鐘擺停擺的時刻到了。 因為停擺,我也不願意前進了。 更糟的是,我還倒退著走,被嚇壞了。

我很怕我的驚恐,因為它會加劇,那是肯定的,隨著鐘擺的每一次敲打、每一次擺動。這恐懼到底會大到何種程度?翻閱,一再翻閱我的行事曆變成強制性的動作。妳的死絕對會記在裡面。對,但是會在哪裡?哪一天?哪一個月? 我在每一頁上面都看到。死亡在減速。妳的死,妳的殞落,蔓延在我記事本中的每一頁。 我亂了,盲目亂撞,不知所措。

死刑犯的最後一段路,通往死亡的最後一程,我走過了。妳的決定將我判刑,我比妳這個自願當死刑犯的人感覺還像死囚,而妳卻泰然處之。 二○○二年最後三個月的行事曆已經翻都翻爛了,查也查遍了,不論一字一句、還是字裡行間。我的眼睛因徒勞的察看而疲憊。妳預定要死的那一天彷彿有三個月那麼長。我們要等候只有妳自己知道是哪一天的死期。

我現在懊悔自己知道的不多。我至今仍覺得不確定的日期很恐怖,只確定它即將發生,妳的決心無可逆轉。 有一天,我受不了,突然開口問妳。我故作從容,神情自然,問妳新日期是哪一天?「我還以為妳不想知道呢!」 我抗議,我搞不清楚了!我想知道,我不想知道!我無助,心被撕裂。 我的痛苦感動了妳。妳了解。妳懂得這種兩難。

因為這種兩難,妳自己也經歷過,妳在集合孩子宣佈死期之前也曾經歷過。 告訴我們?不告訴我們?這問題同樣也撕裂了妳。 「我以為你們已經做好聽宣佈的準備……」對,事實上,妳有權利以為我們準備好了。我也以為準備好了,我先前曾鄭重答應妳,會出席聽宣佈,會與妳共度這一刻,只不過……真有人可以準備好嗎?真有人可以準備好聽自己母親親口說她所選擇的死期?就算她的死,打從一開始,就已經被接納?不,媽媽。這種要求太高、太高。

「對,大概吧。妳說的有道理。我或許不應該……不應該讓你們涉入太深……」 悲傷淹沒了妳的眼。 我永遠承受不起的是妳眼中的哀傷。我還小的時候,就曾試圖圍捕它、趕走它,那時我就已經因無能為力而絕望。妳的悲傷,正是因為妳憶起妳的母親、妳沒有母親的童年。妳的母親,太早消逝。